赛季开局五连胜，进十三球仅失三球，稳坐积分榜头把交椅。从冰冷的积分榜和统计数据来看，皇家马德里理应春风得意，无可指摘。然而，一种微妙的、难以言说的情绪在美凌格们的心中萦绕。胜利是实实在在的，但观赛的体验，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，少了几分酣畅淋漓，缺了一点理所当然的痛快。

这种“不够爽”的感觉，根源恰恰在于那个已经缺席了77天，却无处不在的身影——蒂博·库尔图瓦。

五场连胜的背后，是防线前时不时闪现的惊魂瞬间。对手的每一次传中，每一次禁区内的混战，甚至是对手那些并非绝对机会的射门，都足以让伯纳乌的心悬到嗓子眼。这不是对新援凯帕·阿里萨巴拉加的苛责，他做出了他能力范围内的扑救。但问题在于，我们早已习惯了另一种标准，一种由库尔图瓦设定的、堪称“非人”的标准。

那种感觉是：当对方前锋获得单刀，你内心笃定地认为这球进不了；当皮球划出刁钻弧线飞向死角，你已经准备庆祝一次世界级扑救。库尔图瓦带来的，是一种近乎荒谬的安全感。他的存在本身，就是一道无形的心理屏障，不仅震慑着对手，更安抚着整支球队和所有球迷的情绪。他的长臂仿佛能覆盖整个球门，他的选位预判如同未卜先知。有他在，防线犯错似乎都有了一道最后的、极其可靠的保险。

如今，这道最可靠的保险暂时失效了。于是，每一次成功的扑救，换来的是“幸好扑住了”的庆幸，而非“果然扑住了”的淡然。胜利的喜悦，也因此掺杂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心悸。球队的胜利，更多地依赖于前场强大的攻击群用进球来弥补后场的潜在疏漏，而非那种从前到后、密不透风的整体统治力。

更重要的是，库尔图瓦的缺席，像一个突然被撕开的口子，暴露了皇马阵容构建中一个深层次的隐患。原本，拥有世界第一门将，是皇马防线最雄厚、最令人羡慕的资产。他的重伤，让整个防守体系的根基发生了动摇。球迷们的“不爽”，部分也源于对未来的担忧。凯帕是合格的救火队员，但放眼整个赛季乃至更激烈的欧冠赛场，门将位置从“绝对强点”变为“需要检验的一环”，这种不确定性的增加，自然冲淡了连胜带来的纯粹快乐。

因此，皇马的五连胜，像是一台精密仪器在缺少了一个核心部件后，依靠其他部件的超负荷运转和优秀设计勉强维持着高效。我们赞叹于贝林厄姆的惊艳，为罗德里戈和何塞卢的进球喝彩，但也无法不怀念那个站在最后方，用沉默和稳定为所有华丽表演兜底的人。

缺席77天的库尔图瓦，他不在场上，却又仿佛站在每一个进球庆祝的背景里，站在每一次险情化解后的对比中。他的空缺，让胜利的成色显得不那么足金，让欢呼声的末尾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。真正的“爽”，或许要等到那道最高的屏障王者归来，让胜利重新变得理所当然的那一刻，才能彻底到来。